导读:其实不是,我拿个吉他唱,我一样是很流行的,不代表我一定是特别民谣的,可能我有些歌儿,某些歌儿表达出来的情绪是比较民谣的。秦昊:但其实我觉得不管民谣也好、流行歌也好、摇滚歌也好,其实都是一样的,音乐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给人听的,它就是要流行的。-
《音乐后现场》独家专访好妹妹
网易娱乐6月9日报道 (文/Minkwan)出道六年,他们从十几个人的酒吧演到上千人的剧院,音乐节从校园舞台演到主舞台,再演到晚上时段。五张独立专辑,甚少发宣传通稿,也从未找乐评人撰稿软文力捧自己的专辑,为自己的音乐从来只是自媒体式的互联网营销,他们却从当年视频弹唱的“小网红”成为了超越“十八线”的当红组合。他们怎么看待某些人士对其音乐性的质疑?而持续高产的歌曲创作背后,两个自在如风的骚年又有着如何的青涩情史?网易云音乐《音乐后现场》独家专访好妹妹乐队。
因为《青城山下白素贞》的成功翻唱,好妹妹乐队第一次感到"自己原来可以做音乐,原来心中的音乐可以跟你小时候听到的好听的歌曲有关联,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时代的传承!"从与音乐结缘到现在,2012年至今好妹妹乐队已发表五张专辑,开了很多场演唱会……回望过去,他们觉得一切就像"少年实现了音乐白日梦"。
网易云音乐:你们的成功,满足了非专业人士走上音乐道路的幻想?
张小厚:我认可这个说法,因为首先我们确实是非专业,但是“满足别人的幻想”?我从这个角度来理解这个评价,它是一个激励别人去追寻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一个成功案例,他们也没学过音乐,但他们就喜欢唱歌,瞎折腾也能折腾成这样,其实我觉得所谓成功的定义并不在于你能开多大的演唱会。
因为我们是演唱会之后才慢慢感觉到对工作、对自己的音乐有一种自在的感觉,自在的感觉是我们有选择了,变成一种有选择的状态,你以前可能没有选择,是因为你也知道我这个声音如果送去做母带可能更好,然后我找一个我很喜欢的制作人帮我制作会更好,但是我没有选择,因为我没有钱,我只能在自己不专业的状态下尽力做到更好,那就是《春生》那个感觉,虽然它是有些错误,但它很质朴,是在一定条件下的全力以赴,所以它感动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喜欢,是有它的价值的。我觉得对这句话的理解更像是一个激励,大家可以去追寻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有那么一个所谓的成功案例,他们确实可以把演唱会开到体育场,两个非专业的人士。
秦昊:而且其实这跟大家喜欢看选秀节目是一样的,就想看一些非专业的人做这个,出来了。
张小厚:《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屌丝逆袭。
秦昊:大家都会有这个蠢蠢欲动的向往。
网易云音乐:独立音乐人的初衷和现状,是一个什么体验?
张小厚:一开始不敢签唱片公司并不是觉得唱片公司不好啦,一开始是觉得跟一个不熟悉的团队去建立信任,我要无条件地相信他替我做的决定,一个是不太想做这样的认可,其实我是觉得,虽然我们不是专业的,但是我觉得我们很清晰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和不要什么,今天我们采访之前在开我们演唱会的导演会议,其实开完会议基本上想下来,所有的主旨想法其实是按照我们两个人的想法去实现的。
其实我觉得好妹妹乐队之所以是好妹妹乐队,除了人是这样分裂的也好,大家觉得有时候很文艺,有时候很逗比,我们的演出有黄段子也好,有自己的电台也好,其实还有一个特色,我们非常知道自己的特点,我们非常清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那个呈现是有选择给我们的观众的,观众也会跟我们建立这样的关系,大家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会有那么多的拥趸,大家会说我们的粉丝黏度很高,大家说他们就是这样,他们的音乐也就是这样而已,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粉丝呢?
我觉得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很替我们的粉丝考虑,这就是我们的特色,不是只有音乐性,我们的决定、我们所站的角度,粉丝怎样可以用便宜的价格来看演唱会,所有这些考量,这就是好妹妹乐队的形式风格吧,我觉得是这样的。最后才会形成现在这种状况。
好妹妹曾有个梦,能在大舞台上开几万人的演唱会,去年九月,他们的这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美梦在工人体育场实现了。和以往的演唱会不同,这次好妹妹的工体场演唱会通过网络众筹方式打造,而且门票定价只有99元。这种大胆的尝试引发业内广泛讨论,也使得这场演唱会成为内地音乐产业的标志性事件之一。除此之外,这场演唱会还创造了另一个记录——独立音乐人首次在工人体育场举办个唱。他们之前仅仅在五棵松汇源空间开过个唱,一下子就绕过了北展剧场、工体馆、首体馆、万事达中心——这样一个歌手在京开唱的寻常轨迹,直接迈向工体场。这次演唱会不但给了所有独立音乐人一个鼓励,更体现了在互联网时代,音乐产业的无限可能。
网易云音乐:有人诟病你们工体演唱会是一场集合民谣,港台流行乐,KTV,迪厅,脱口秀,广场舞的综合表演?什么都有,就是音乐属性最小?
张小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秦昊:首先他不了解这个体系,他也不了解这个东西要怎么去运作,他做不了这么大的事儿,所以他只能站在他那个狭隘的角度去想这个事情。
张小厚:而且他说演唱会跟音乐的关联性小,我觉得这个说法真的是弯酸。
秦昊:因为所有东西都是构架在音乐之上的呀,不管是跳舞还是玩儿,怎么样的……
张小厚:在他的眼中,凤凰传奇的演唱会跟音乐有关系吗?可是在我眼中,这就是凤凰传奇的音乐呀,他们的音乐就是让老百姓开心,我听到《自由飞翔》我也很开心啊。
秦昊:说这种话的人比较狭隘。
张小厚:其实你当然可以在审美上做一些引导性,对别人,但是误以为自己站在审美制高点去评判别人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所以好妹妹乐队从来不会说自己,我们这张专辑的和声多么难,说出那样话的人可能也听不出这张专辑的和声编配有多么巧妙也好,或者是复杂也好,就是你拿谱子自己去弹吧,你的乐手可能也弹不了。
张小厚:它充满缺陷,它不完美也完美,就是因为它的缺陷,它要变得很完美,如果它是一点错误都没有的演唱会,我会觉得这个好没意思啊,因为演出前一晚大屏被风刮倒了也好,现场因为下雨的关系有漏电,坏屏,每一个环节我现在想起来都挺完美的,就是因为它的不完美所以才变得不完美,它变得有血有肉是一个四万人一起完成的演唱会,而不是我们两个人多厉害、多牛,从酒吧唱到了体育场。
我觉得酷的是那天,现场的人是众筹来的,大家只是听说了你们要做这样的事情,我们愿意花时间花钱到现场来,而且是全国各地的人,我觉得最后大家四万个人一起唱《一个人的北京》的时候,好像是在唱《四万个人的北京》,好像是在唱四万首歌,那个感觉很酷。
网易云音乐:怎么看粉丝低龄化?
张小厚:会比以前更拘束一点,我觉得面对粉丝没有以前自在了,以前我可以跟他们随意地开黄腔,或者随意地点名,吐槽谁,现在会……我觉得现在它成为一个群体之后,可能你说了一些话,可能有些人会不喜欢,而且你开的一些玩笑有些人会,你开的一些玩笑他们会不懂你真正的意思,比如说秦昊就会跟大家开玩笑说,喊一些口号,或者是让大家机场送机排队唱歌什么的,我觉得这是我们以前常有的跟粉丝聊天的逻辑,真正的粉丝会明白,你想让我们当中丢脸,我们太不会上你的当呢。但现在出现了很多粉丝会说,啊!我们偶像喜欢这样,他们真的在机场排队唱《何日君再来》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挺尴尬的,虽然我明白他们的心是好的,我也很谢谢他们,但我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秦昊:我觉得还可以啊,挺好玩的。
张小厚:这是恶趣味,其实在公开场合做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是不太好的。
张小厚:我特别希望的是大家接受好妹妹两个人,喜欢我们的粉丝,接受这两个是这样的,他们有很蠢的时候,有自以为聪明的时候,有让别人觉得很讨厌的时候,等等,但是他最起码他整体是真实的,他们的有一些歌反而让你有了想法,或者有了一些陪伴,他会觉得,哪怕理解成我喜欢的这两个网红他们的歌儿有时候竟然是这样的,是让我哭的,让我很有共鸣的,或者让我很开心的,觉得很甜蜜的,这些点我觉得好像是我们的粉丝中对我们的歌有了一点点共鸣的感觉。
只喜欢歌的很多粉丝,当然我也觉得作品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但是我很担心自己无法承担他们期待的我们会要成为的那个样子,我们做不到,我没有办法为了让大家喜欢就选择做歌中的那种自己,他只是我们的一个部分。
每年一张专辑的速度,好妹妹已算是民谣乐队中的高产者,然而也开始有部分粉丝诟病他们现在的音乐充斥了口水歌,神曲,已经不复当年从《春生》出发时的真实质朴的质感。然而,很多人并不了解,他们的专辑《西窗》中《最美的忧愁》这首歌启用了22人大编制弦乐乐队参与录制,磅礴的气势让秦昊和张小厚第一次听到都彻底被震撼。
网易云音乐:有粉丝认为你们的歌曲做的越来越没有当年demo的纯粹,质朴真实了?或者你们再也写不出《冬》那样的歌曲?
张小厚:大家心中觉得冬野那样才叫民谣嘛。
秦昊:不是,首先我觉得很多人会把这种东西狭隘化了,民谣,民谣就是特别好,我就是喜欢听民谣的,我就是喜欢听小众的,你们都没听过民谣吧?我听过,牛逼!拿一个吉他唱,特别朴素,特别喜欢那种真挚的表露,我不喜欢那种穿得特华丽的,化着大浓妆的,我觉得那些都是流行的。
其实不是,我拿个吉他唱,我一样是很流行的,不代表我一定是特别民谣的,可能我有些歌儿,某些歌儿表达出来的情绪是比较民谣的。
张小厚:表达方式可能民谣一点吧。
秦昊:但其实我觉得不管民谣也好、流行歌也好、摇滚歌也好,其实都是一样的,音乐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给人听的,它就是要流行的。
张小厚:我其实一直在想,我们跟大家解释我们的歌儿没有那么民谣,这件事情会不会被别人解读成好妹妹在去民谣化,其实我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不存在去民谣化,因为民谣化这个标签本来就是别人给我们贴的,我们第一张专辑只是没有钱编曲,所以把流行歌编成了吉他弹唱。
之后的话,我们再有条件的话,会想说尽量把歌做成它应该有的那样,比如说《西窗》专辑里有首歌叫《最美的忧愁》,我们拿DEMO听的时候其实也是拿吉他弹唱的,也很好听,我相信如果放出来大家也一定会非常喜欢,说“哇!这是一首多么棒的民谣作品”,可是我心目中的这首歌,它就应该是86442的弦乐,就是应该是现在这样的样子,它才是我想要的这首歌的样子,所以理解的角度是很不一样的。
秦昊:这个东西是简化,简化当然有简化的好处啦,但不能所有东西都去做简化,第一张专辑吉他弹唱大家觉得不错,我所有都做吉他弹唱,这就没有往前走,而且你没有让自己变得更好,这样是不对的。
张小厚:就像冬野发《安和桥北》那张专辑的时候,他也很喜欢弦乐,他女朋友以前都是拉弦乐的,现在老婆我不知道是干嘛的(笑),他那时候也因为喜欢录弦乐这个事情跟歌迷有些争执,大家说宋冬野你变了,可是我觉得他心中那首歌,就应该是那样的,大家有条件去做自己想要的歌儿其实我觉得是很美好的一种事情,你当然想跟喜欢你的人去分享我对这首歌的想像是这样的,可是大家会有点霸道的说,这首歌,那个吉他版本打动了我,它是我的,我需要它是简单的。我觉得这不公平,对歌手不公平,歌手想做成什么样子就做成什么样子,因为那是人家的歌。
秦昊:不能因为你喜欢那种特原始的感觉,你就要求人家所有都拿DEMO给你听,歌手有歌手的使命,而且人家歌手有歌手的审美。
张小厚:虽然大多数是DEMO好听,原始的美。
秦昊:DEMO的确是好,我也慢慢地不太放DEMO出来,因为我知道DEMO好,我觉得不是所有人都配听DEMO的。
张小厚:我想起以前有一个人说特别喜欢周云蓬,他说周云蓬那些生活中的苦难打动自己,他多么希望周云蓬一辈子黑灯瞎火在小酒吧里面唱歌呀。我觉得这样特别地自私,特别病态。当然,我们写《一个人的北京》、《北上列车》这些歌儿出来的时候我们是挺迷茫的,也不那么自由,感情也不顺利,也没有钱,所以对生活、对自己会有很多思考的时候写下的很多作品肯定很动人,但是因为这些作品吸引了大家喜欢我们之后,我们如果为了满足大家对这种初始吸引力的维持,继续写那样的歌,我觉得像一种欺骗。
秦昊:对,那是欺骗,诈骗。
张小厚:像我以前是完全不会唱歌,出来唱歌也没有想到,但是那我既然做歌手我就继续去学了,其实我觉得我每年唱得都比去年好了,很明显,所以我并不在乎我有多差,但是我知道我今天会比昨天更好一点,这样我就很开心了,因为我未来会越来越好。
秦昊:而且唱歌这个东西说到底还是要让人舒服的,不管是悲伤的快乐的歌,你是带给人美感的,不能让人很拿手,可能有那种歌,垃圾音乐,它的属性叫垃圾音乐,不是说它就是垃圾,或者是那种很躁的,它可能就是让你躁,但是我自己喜欢的是这种比较让人有美感的东西,所以我会对我们的唱歌方面,我们自己都是有要求的。
张小厚:因为我觉得我们两个特别不完美,我们有首歌叫《普通人》嘛,其实《横冲直撞好莱坞》的主題曲,丁丁张写的词,我觉得特别感动我们两个自己的一点就是,虽然我们写的时候开玩笑,我们就是普通人啦,就是在工人体育场开了个演唱会而已,有点这种小傲骄,但是在网易云音乐上有个评论讲的就是一个歌迷真实的经历,他是在手机营业厅帮别人开卡的,来了一个人,他忘掉了那些密码什么的,等于弄了很久,那个人是聋哑人,他就一直写字跟那个女孩交流,那个女孩就用纸上写字回他这样,然后持续了大概……时间还蛮久的,最后那个聋哑人他把他手机给那个女孩看,里面是没有通讯录的,不是通讯录,有通讯录,但是是没有通话记录的,他说我从来没有接听过电话。
办了业务,可能顺便聊聊天嘛,他说我从来没有接听过电话,那个女孩就在《普通人》这首歌下面讲说,“其实我们每个生命都是普通又平凡的”,大概这个意思,我看到这个评论的时候,我自己还挺受触动的,其实真的每个人生命都很普通,就像有的人会说自己多么与众不同,我就是这个世界上的金子,别人发现不了我的才华是他们庸俗,觉得自己多么与众不同,我觉得其实每个人都好普通哦,哪怕是那些大明星,那些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在我眼中他就是普通人,只是他在事业上很成功,或者他在自己的某个领域内很有卓越的成就,但是回到生命的本质上他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呢?可能他生命的意义更宏大一些,在历史上会留下更大的价值,但是他也是个普通人,所以我觉得普通人特别好,我们对自己也是,其实就是两个普通人就好。
秦昊:我们也是一直都不是特别炫技的,也没有特别……
张小厚:所以好妹妹在歌迷心中是有血有肉的,有缺陷的。
秦昊:可能吧,可能有的人只是夹得比较紧,可能有的人就是比较清纯。
秦昊:我说尾巴夹得比较紧,没有露出来让大家看到,有的人只是不显露出来,有的人只是本来就比较清纯,我们只是正常表现出来。
张小厚:我们只是潇潇洒洒活出了自己的样子吧。
秦昊:《潇洒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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