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我觉得对不起所有人,我辜负了一切,伤害了全世界。但没有任何人能原谅我 忽然很想念那种疼痛,很想拿刀子割破皮肤,疼痛成为一种释放。” 于是我开始尝试着每天早晨强迫自己拉开窗帘,必须穿色彩明艳的衣服,和几个有安全感的朋友聊天。-名人汇娱乐频
《仿佛若有光:女主播抑郁症日记》(1/1张)
◎作者:青音/蒋术 ◎鹭江出版社 ◎2016年3月出版
我觉得对不起所有人,我辜负了一切,伤害了全世界。但没有任何人能原谅我
忽然很想念那种疼痛,很想拿刀子割破皮肤,疼痛成为一种释放。理智逼着我放下刀。然后我开始往墙上撞,撞桌子和墙角最锐利的角落。每次身体获得疼痛的时候,脑子就会空白一下,注意力就会转移到身体上。
我不怕疼,但我怕思考。
我满脑子是朋友和家人对我的指责:我逗比,我幼稚,我懒惰,我什么都不如别人,我给他们添了麻烦,我性格有问题,我要改正,都是关心我、为我好……每一句都是对我的肺腑之言和鼓励,然而每一句都是刀,我只懂得用自伤的方式抵挡。
在尝试了各种方式失败之后,我终于去看了心理医生。我其实是想让医生告诉我:“你这只能算是心情不好,不是抑郁症。”我换了两家医院、三个医生,结论一致——抑郁症,偏重。医生给我开了文法拉辛胶囊。我开始了治疗抑郁症的日子。第一期是三个疗程,分别是4天、4天、9天,一共17天。
确诊之后,我花了至少三天的时间,才慢慢开始能接纳自己是个患者。我常常会跟自己说:“你不是抑郁症。你看,你不是还能睡觉吗?你不是还能和朋友开玩笑吗?你不是还能聊微信发朋友圈吗?……”我希望这样的自我催眠能够起到治愈作用。
请了5天假,不去上班了。按时吃药,每天把药藏得妥妥帖帖,不被人发现。吃药之前我跟医生反复确认:“吃了不会变得脑子迟钝吧?”同时,完成医生布置的作业。所谓“作业”,就是每天在情绪极端的时候,详细记下当时的时间、地点、人物、想法、情绪、事件。
起初,我不愿意穿彩色的衣服,每天只愿意穿黑色,因为我总觉得身边的人都死了,所以我得穿黑色的衣服。我不愿意拉开窗帘,不想吃饭;害怕接电话,不刷微信,卸载了朋友圈,我与身边的世界是零交流。
很快我就跟自己说:“不能这样。要起来,去吃饭,去上班,去社交。”
于是我开始尝试着每天早晨强迫自己拉开窗帘,必须穿色彩明艳的衣服,和几个有安全感的朋友聊天。我不断地跟自己说:“要学会原谅自己、接纳自己。”
一点点承认失败、放过自己的过程,特别特别难。因为我的脑子不仅没有变得迟钝,反而变得非常清醒,能想起来很多事情。我开始做自我分析,并把前尘旧事、亲朋故友等自己的一切都否定了。我觉得我对不起所有人,我辜负了一切,伤害了全世界。但没有任何人能原谅我。
于是我尝试用向当事人道歉的方式,让自己得到原谅。遗憾的是:这个方法失败了。大多数人都说:“啊?我不记得了。”“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们之间不存在原谅不原谅啊。”——这种安慰和豁达,反而使我更加挫败和难受,我觉得我的抱歉无人接纳。
想起小时候看过鲁迅写的《风筝》,文中说他小时候弄坏了别人的风筝,长大之后向别人道歉,想得到别人的原谅,可是别人说:“啊?有过这种事吗?”鲁迅说:“全然忘却,毫无怨恨,又有什么宽恕可言呢?无怨的恕,说谎罢了。我还能希求什么呢?我的心只得沉重着。”有时候,这种自责会转换成仇恨,恨自己,也恨世界上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可以原谅我?
最痛苦的是吃饭和走路。常常会饿,但是什么都不想吃,觉得饿着更舒服。我只是为了活命而强迫自己吃饭。尤其是下午,一到黄昏时刻,我就开始呕吐,想哭,想尖叫。我总觉得可能自己不是得了抑郁症,而是得了一种间歇性精神病什么的。
大部分时候,我不想搭理任何人。我经常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因为我听到手机铃声响,就莫名地紧张。我不想知道这世界发生了什么,可我的工作逼迫我得去看资讯。编稿的时候,我常常走神,看着一个个的汉字,却全都不认识,半天都编不完一期稿子。看书坚持不了多久,看着看着就不认识字了。iPad很久没有碰了,懒得看剧、玩游戏。我就想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歇斯底里地一个人。彻彻底底的安静。(连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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